於是挥了挥手,命身后禁卫军尽数退了出去,陪着笑脸同贞容大长公主说道:“杂家也是太担心皇上的安危,进来查看时发现纱帐后有人,一时心急才带兵闯入,还请殿下莫要见怪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贞容大长公主笑容和缓:“侯爷衷心为国,本宫哪里敢怪罪你呢。”
“既然皇上已经睡下了,那……。”
“本宫自该告辞。”
二人笑意妍妍,气氛和谐而融洽,竟无一人提起皇上起先还生龙活虎,顷刻间便沉沉睡去,连这般吵闹都没有醒转是多么的不合常理。
众人同步而行,朝着殿外走去。哪知才走了几步,忽听床榻上有悉索一声细微声响。下一刻便听到皇上似猛然咳嗽了一声,呼吸陡然变的粗重。
这一下使得众人再度面色大变,贞容大长公主及刘全忠皆毫不犹豫朝着床榻冲去。到底大长公主年轻些腿脚更利索,第一个凑近龙榻。下一刻,便听到她一声惊呼。
“皇上,您醒了。”她飞快抬手按了按眼角,忽然便扑在了皇上脚下,将头颅凑在他耳边,颤巍巍哭道:“您不知,我们有多想您呐。”
女子嘤嘤的哭泣中,刘全忠赶至,居高临下瞧着贞容大长公主:“皇上初醒,还请殿下回避,杂家要速速传召太医替皇上诊治。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贞容大长公主竟不反对,飞快起了身,拿帕子按着眼角说道:“本宫这是欢喜的昏了头,险些误了大事。”
床榻上,皇上的咳嗽声渐渐细密而响亮。刘全忠再顾不得屋中这几人,吩咐立刻去请太医。
贞容大长公主顺势而退,带着君青蓝与姜盈。又命人一瓢凉水泼醒了姜羽凡,与他们优哉游哉离宫去了。
君青蓝跟在姜盈的轿子后头,听着从另一乘轿子里不断传出的喷嚏声撇了撇嘴,对姜羽凡的处境颇有些担忧。这数九隆冬的天气,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,不知过后要遭多少罪呢。遇见这样手段果决的娘,真……值得同情。
然而今日一番作为,倒真真令她对贞容大长公主刮目相看!
君青蓝从前只以为,贞容大长公主能成为先帝除皇上外唯一存活的子嗣,来源於她是个对地位没有威胁的女子,以及对皇上绝对的忠诚。如今看来才明白,她能够得以保全,完全得益於自己聪明的头脑。
“君青蓝。”
众人才出了宫,贞容大长公主忽然便停了脚步。目光一瞬不瞬瞧向君青蓝:“你同本宫一辆车马回府吧。”
“……嗯?”
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将所有人都给惊着了,君青蓝捧着托盘,呆愣愣半晌没有动弹。贞容大长公主邀请她同车?没有听错吧!
“娘。”姜羽凡率先开口:“你素来不喜欢她,让她与你同车不大好吧。”
君青蓝默默瞧他一眼。这位小爷,您说话还能再直接一些么?现在虽然已经离开了皇宫的地界,姜家的下人却围了不少。你这么一番抢白,可要将你娘的脸面往哪里去放?
“大伯母,我们这些个年纪轻的后辈,难免行路中有些聒噪。您素来喜欢寂静,不如还是让她与我同车吧。大伯母但凡有什么吩咐,只管等回府之后再将我们聚在一处训斥便是。”
贞容大长公主静静瞧着两个小辈一番言行,唇齿畔似含着一抹浅淡的笑,抄着手只管瞧着君青蓝:“你怎么说?”
君青蓝抿了抿唇。贞容大长公主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请她上车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虽然姜羽凡和姜盈都定然会拚命维护她的周全,但到底不能因为她再让姜家众人间生出更多的嫌隙出来。
“多谢大长公主厚爱,这一路上便由我来伺候您便是。”
“恩。”贞容大长公主默默瞧了她一眼,神色中很是满意,这才扶了康妈妈的手臂先上车去了。
“君青蓝!”姜羽凡凑在她身旁,分明有长篇大论要演讲。
“姜小爷且放宽心。”君青蓝微笑着朝他说道:“那可是你的母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