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青蓝略一沉吟,唇角浅浅勾起几分弧度:“咱们也瞧瞧去吧。”
“……啊?”
君青蓝话音落地,姜羽凡半晌没有反应。良久方才讷讷应了一声,神色间满是疑惑:“去……瞧什么?”
“菊月轩!”
“现在不是要去卫所?”
“稍后再去不冲。”
“你这……。”姜羽凡声音一滞,表示实在有些跟不上君青蓝的思路:“就算想要去听曲也得等到晚上不是?哪有唱曲班子大白天的就开锣?”
“等开锣了再去,谁还有功夫坐下与你细细说话?”
姜羽凡呼吸一凝,说话是……什么意思?
他正思量间,君青蓝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。今日他特意跟卫所里告了假,亲自带人上门下定,故而并未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,而是特意选了件全新的水蓝色绣竹叶暗纹的襴衫穿了。瞧上去端是斯文俊秀,却与往日锦衣卫中的神采飞扬大不相同。
“我要你现在回府去换上官府出来,是不是有点不大现实?”
“你是在开玩笑么?”姜羽凡颦了颦眉,这人今天可实在有些奇怪了:“我们才从朱雀坊出来,你……又让我回去?”
君青蓝微笑瞧着他,将他满面的嫌弃都瞧在眼里,却也并不去解释:“那你出门可带了腰牌?”
锦衣卫时常变装出行,衣装从来不是他们身份的象征,腰牌才是真正的脸面。一块锦衣卫的腰牌可让人在燕京城内各个大小关卡畅通无阻。故而,所有锦衣卫都将腰牌视作生命,从不会离身。
姜羽凡眨眨眼:“带么……那自然是带着的。但……
“那就好办了,走吧。”
姜羽凡从不知道,君青蓝何时也成了这般雷厉风行的性子,说走扭头就走。
“你走那么快做什么?”姜羽凡策马急急追上:“你知道菊月轩在哪么?”
“哦。”君青蓝驻足:“您先请。”
姜羽凡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不再多言,唯有将满腹的狐疑都压在心里,走在前边替她引路。
菊月轩离着大兴市并不远,出了西市口只走了不到半条街姜羽凡便说了声到了。
君青蓝抬眼瞧去不由吸了口冷气。她原以为一个唱曲班子不过是借人地盘讨生活的下等人,居住之地指不定得有多么的杂乱。然而眼前瞧见的一切却叫她大吃了一惊。
眼前是占地极广的一座三层小楼,雕梁画栋,飞檐斗拱,说不出的气派。若非二层楼悬挂匾额上的菊月轩三个字,简直不能相信这竟是个唱曲班子所在之处。
姜羽凡的眼睛从始至终不曾离开过君青蓝,将她满目的诧异和震惊瞧在眼里时,唇角便不可遏制的勾了一勾:“许多人第一次瞧见菊月轩的时候,都会狠狠吃一惊,你的表现已然非常镇定了。”
“的确……叹为观止。”君青蓝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:“唱曲班子能发展到如此规模,实属不易。”
“旁的班子自然不可。”姜羽凡笑道:“菊月轩可不一样,你仔细瞧瞧那匾额上的大字,可觉得有些眼熟?”
君青蓝闻声瞧去,匾额上菊月轩三字笔锋圆润有力,每一处落笔都恰到好处,俨然题字之人对书法一道颇有研究。然而,字体终究稍稍瘦弱了那么几分,不够磅礴,若能再丰满些,便无一不完美。
这样的字迹……
君青蓝心中忽然一动,忍不住抬头细细观瞧。这字迹确如姜羽凡所说,有些眼熟。好像……好像……
直到将她眸底惊骇瞧在眼里,姜羽凡方才呵呵笑着再度开口:“这匾额上的字可是御笔亲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