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说：“县主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。我们不过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，这事情该并不叫人为难。”

又有人说：“不过动动嘴的事情，县主说是再三推脱，未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。说不准传出去会成了咱们燕京城中的笑话。”

话题渐渐尖锐，一字一句如绵针入肉，刺的人生疼，却偏偏不沾染半点污词晦语，叫人想要寻个错处却只能生出无迹可寻无力。

“都给我闭嘴！”姜羽凡终究是忍耐不住了，一巴掌重重拍在案几上。咣一声闷响，瞬间令屋中女人们收起了刀剑。

寂静的间隙里，女人们瞧向江老夫人。江老夫人却瞧向姜羽凡，眼底只有淡淡惊异一闪而过，之后便是讥诮。

“怎么，女人间的事情姜小爷也有兴趣插手？”

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。在北夏，以男子为尊。自古以来，男人若插手女子内宅之事，便会被惯上没出息的名号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。

江老夫人深知这一点，更知道姜羽凡是她惹不起的人物。才会在这种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。意思明显的很，堵住姜羽凡的嘴，不能叫他阻碍了今日的大计。

“呵呵。”

可惜，这在后宅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妇人，到底还是低估了燕京第一纨絝的实力。

“我非常有兴趣！”姜羽凡嘻嘻笑着，语声铿锵。

姜羽凡是谁？他什么时候做过一个要脸的人？要脸的人能和市井乞丐称兄道弟？要脸的人敢娶声名狼借的君青蓝？跟这些事情比起来，同几个无聊妇人斗斗嘴，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。

何况……

在场的女人们俨然不曾想到姜羽凡会是这么个反应，一个个目瞪口呆息了声响，无不瞪大眼睛瞧着他。一时间，将仪态体统各个都抛去了九霄云外。

天下……居然能有脸皮这么厚的男子？！

君青蓝夹杂在这些女人之中，亦侧目打量着姜羽凡。后宅妇人的口舌好似杀人利剑，聒噪的更似鸟兽。你公然将自己扯进战局，可做好了要被气的吐血的准备？

“呵。”到底还是江老夫人见识广，不过呆了一呆便缓过了神。不疾不徐将敷在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撸了下来，一颗一颗缓慢波动着。眼皮子也在那一刻微合了，仿若对这尘世里的纷扰生出了几分洞若观火的淡然：“老身到很想知道，姜小爷打算如何来为对付我们这些女子。”

“老夫人这话怎么说的？”姜羽凡眨了眨眼。你这老太婆，一开口就想把人往坑里带。小爷我才不上当！

“小爷我如今管的可不是你们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，而是国事！”

姜羽凡话音落地，眼看着方才还笑嘻嘻的面颊顷刻间崩了起来，连眉峰都紧紧颦了。如此郑重而谨慎的态度，一时间叫人不敢小觑。

“你们今日能来到此处，想来对太医院几位大人的下落心知肚明。我如今也不妨告诉你们，几位大人安全的很，正被刘千户大人妥善保护着，伺候周到能吃能睡，完全不用担心。至於为何一时间不能回转么……。”

他悠悠拖了个长腔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重：“涉及到一件重要的事情，各位还是不要随意打听为好。”

早在姜羽凡搬出刘承风的时候，厅中几位女子就已经变了颜色。刘承风谁不知道？那是刘全忠面前的红人，虽只是个千户，却是连同指挥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。他是伺候保护几个太医的人么？

当然不是！

众人俨然不曾想到，这案子当中居然牵扯到了锦衣卫。锦衣卫可不是好得罪的，几个妇人吓得面色苍白，瞬间没了主意，各个都拿眼睛瞧着江老夫人。

“不知，老身的夫君何时能够回府？”

“这问题小爷我没法回答。”姜羽凡缓缓说道：“一切皆要看他们的造化还有表现了。”
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女人们彻底慌了手脚，面容里俨然带了几分凄楚的哭意：“老夫人，您得想个办法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