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善禅师,怎么是您?”
再也不会叫人想到,姜羽凡撒下重兵守护,口口生生推崇的重要人证,居然会是普宁寺辈分最高,修行最深的道善!
“阿弥陀佛。”
道善双手合十,眼底中分明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。朝着大理寺卿微微点了点头:“贫僧在此处与大人相见……实属无奈!”
大理寺卿紧抿着唇瓣,正冲疑接下来该怎么应对。便听到道善先开了口。
“贫僧来此是为了普宁寺的案子,如今既然有幸为人证,咱们不如便在公堂上说话吧。”
大理寺卿点头称是,引着道善回至公堂。
“每日寅时为寺中早课的时辰,今日早课刚刚开始,姜大人便带着锦衣卫闯寺,双方争持不下便动了手。贫僧听说,冲突的缘由为失踪的孕妇,为使真相大白便协助姜大人查找传言中的石牢。不成想……。”
道善叹了口气,目露愧色似难以启齿:“不成想,竟真在观音殿的地下……发现了关押孕妇的石牢。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!”
道善一叠声的称罪,苍老眉目中往昔的睿智已然半分不见,只余愧疚,竟有些不能言语。
“禅师莫要说了。”大理寺卿早已陷入到极致的震惊之中。
方才君青蓝和孕妇所言,他实际上并不能够完全相信。普宁寺美名远播,断然不可能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。但,道善的出现,等於使这事情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。
连调查几乎都不需要了。
道善是谁?
普宁寺最着名的主持最小的弟子。自小天分高,悟性好,傲视群雄,成年后游历各国,见多识广。待他回寺之后,莫说是普宁寺,即便是整个北夏,都将他给当作活宝贝一般供养着。
他的话……谁敢不信?谁能不信?!
那么……普宁寺……
大理寺卿心中五味杂陈。
普宁寺的勾当实在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,如今唯有将老禅师请入后院歇息,待到以后再慢慢询问。他要烦心的事多着呢,可要……如何向皇上交代。
“大人。”姜羽凡扬声说道:“普宁寺罪恶滔天,於情於理都应该彻底查抄。我愿带兵前往,将那些恶僧缉拿归案!”
“此事……。”大理寺卿声音顿了顿,在心里盘算了良久,方才找出最合适的词语来回答姜羽凡:“稍后再议。”
“大人不必忧心,我离开的时候在寺中留了人手,万万不会让贼人将证据抹除,石牢断不会消失,也不怕他们秋后算帐。”
大理寺卿面色一黑。这位要命的小爷,为何对捣毁普宁寺这么执着?
虽然普宁寺涉案之事在现在瞧起来似乎八九不离十,但碍於它的地位,可并不是他小小一个大理寺卿便能够当场定罪的地方。这事情,还得原原本本请示了皇上,才好定夺。
如今,皇上对於普宁寺是什么态度均是未知之数。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查抄……不是找死么?
偏偏这话不好对姜羽凡明说。大理寺卿侧目瞧一眼苗有信,你惹出来的祸端,你自己想法子给平了吧!
这一瞧不打紧,却见苗有信神色呆呆的。双眸虽盯着公堂一瞬不瞬,但眼神早不知跑去了哪里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大人。”
大理寺卿正自郁闷,不知该如何将此事收场,耳边忽听君青蓝开了口,下意识颤了一颤,百般不情愿朝堂下瞧了去。
“其实……孕妇失踪一案的幕后真凶并不是普宁寺。”
这消息不啻於平地惊雷,大理寺卿双眸一亮,忽然就焕发出勃勃生机。这是开堂一来第一次,他觉得君青蓝瞧上去这么顺眼。
姜羽凡则生不出半分的喜悦,瞧着君青蓝如同见了鬼。你……让大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不就是为了将普宁寺彻底的拉下马?
怎么……倒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所以,刚才他做的都是些什么?”
“哦?赶紧从实说来。”此刻,大理寺卿已经彻底活了过来,瞧向姜羽凡的目光都亲切了许多。
“这个人么……。”君青蓝眸子一缩:“敢问大人听到他的名姓之后,可敢秉公处断?”